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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与均棋】文身

于是在屋内只穿了一件t恤套了一条短裤的郑棋元在被风尘仆仆归家的小孩抱了个满怀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屋外刺骨的寒风。




0

那天下午正巧两个人都有空待在家,郑棋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徐均朔就靠着他半躺着,面前举起与自己平视的显示屏上正在播放b站的搞笑视频


冬天室外是冷的,受不了冻的南方孩子在家里装了好几台暖气,保证在室内也是能够吃冰淇淋的温度。


郑棋元换上了短袖,不用担心播不了的花臂没有被刻意遮罩。


最新一期的视频更新播放完,徐均朔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哎——又没东西看了。”


郑棋元将视线从电视机转移到小孩毛茸茸的头顶上,“其他的up主又不更新啦?”


徐均朔把手机扔到一边,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讲道理,他们再鸽我就取关了。”


小孩的黑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饶是郑棋元这样本着“活到老学到老”心态的人,有时候也反应不过来。


但是小孩的注意力一下就从up主不更新的悲惨中转移到了郑棋元手臂的文身上。


墨色的线条与数字,刻着徐均朔未曾参与的过去。


于是小孩好奇地指着一串数字问,“这个有什么含义啊?”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听郑棋元说那是曾经某一个人特殊的人的生日,又或是某个重要的纪念日。但郑棋元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要思考的沉默和犹豫,答道,“这个啊,这个是我小学的坐标。”


徐均朔眼睛亮了亮,盯着他,问,“真的啊?”


“嗯。”郑棋元尾音向上飘,真诚地点了点头。


“郑迪,我们去旅游吧。”



1

旅行的机票和行程都是徐均朔一手包办的,目的地是郑棋元的家乡,沈阳。


今年的雪从很早就开始下。飞机在临近降落前盘旋时,徐均朔从窗口望出去,大地已然白茫茫的一片。


南方孩子对雪总是有憧憬的。一脚踏进去的软绵绵,让徐均朔觉得自己正在云层上漫步。


郑棋元看着傻乎乎冲进雪地里的小朋友,无奈地笑。


原本在飞机上还有些心神不宁的小孩现在已经将所有的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第一次来自己男朋友从小生活的地方,换做谁都会有些紧张。那种要去触碰,参与一个人过往的感觉,让徐均朔既期待又害怕。


好在这苍茫的雪暂时分散了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徐均朔精力旺盛,拉着行李箱还能在雪地里奔跑。地面于是留下一长串他的专属印记。


经验丰富的郑棋元从背包里拿出一双手套,大喊了一声“均朔!”,小朋友就蹦跶着向他奔来。


脑袋上戴的那顶红白条纹毛线帽显得他傻乎乎的,一喘气嘴里就有白烟跑出来,脸颊被冻得通红。


郑棋元给他戴上手套,说,“明天带你去滑雪,比这有意思多了。”



2

这会儿还未到旅游旺季,滑雪场的游客也不算太多。


徐均朔自诩是一个很有运动细胞的人,于是他穿好装备,就迫不及待地往雪里冲。


结果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摔了一跤。


郑棋元知道小孩好强,也不去扶他,索性撑着两根雪仗站在一旁哈哈大笑。


徐均朔试图爬起来,却因为两只滑雪板搭在一起而动弹不得。


“你行吗?”郑棋元看他实在是没办法,坐在地上的姿势十分扭曲,尝试站起来的动作又有些滑稽,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结果连做操都要当领队的徐均朔同学不乐意了,咬牙说了一句“我可以”,一点一点掌握平衡将纠缠在一起的滑雪板挪开,最后再借助雪仗的力量成功起身。


郑棋元十分捧场地为他鼓掌。


跌倒是学会任何一项技能的必经之路。得益于徐均朔自身的天赋,滑雪这项运动实际上对他来说也并没有多难。


在成功探索出如何刹车后,徐均朔兴奋地对着郑棋元招手,隔着面罩大喊,“郑迪!比赛吗!”


郑棋元轻车熟路地转了个方向,在他面前及时刹了车,动作干净利落。


“比什么?”


他朝着徐均朔手指的方向望去。


“谁先滑下来谁就赢。”


郑棋元挑眉,说,“行啊。但是赢的人有奖励吗?”


“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任何一个要求。”小孩把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郑棋元好奇他心里打的小算盘,干脆地答应下来。


缆车慢悠悠地向上移动,山脚下的游客逐渐由线变成了点。


徐均朔忽然注意到郑棋元耳垂上戴的耳钉,惊喜道,“这不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嗯。”郑棋元点点头。


徐均朔没头没脑地亲了他一口,在他耳边温柔地放狠话,说,“我一定会赢你的。”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在第一个站点就下了车。

小山坡的幅度不大,对于初学者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雪道选择。


徐均朔用雪仗划了一道起始线,推了推护目镜,移动双脚至一个合适的间隔。

“我数三声,谁先滑到红旗那儿谁就赢了。”


“好。”郑棋元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三——二——”


数字一还未来得及脱口,郑棋元就犯规地先行向下滑。


徐均朔身体先反应过来去追赶。为了提速,他把重心向前压得很低。


“郑迪你犯规!你出大问题!”

还好徐均朔将面部裹得严实,他也不是一名歌剧演员,不然树上的松鼠早就因为他那一声大喊吓得扔了松果,跑回森林去。


结果当然是说话不算数的郑棋元胜出。


徐均朔特意没有在终点线前刹车,只是减了速度,借助惯性扑到郑棋元身上,给了他一拳。


郑棋元捂着被打了的肩膀装模作样地皱眉喊疼。


“你犯规!直接取消成绩。我赢了。”徐均朔扬起下巴,双手分别起落,将雪仗插进雪地里,叉着腰大喘气。


“好好好,你赢了。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郑棋元无奈地妥协道。


“我想……”徐均朔刚才的得意劲没了,说话声音慢慢弱下来,“你能不能带我去这儿看看?”

他往郑棋元的左手小臂上一指。


有的话无需明说,一个眼神的事情,郑棋元就知晓了小孩这趟来的最终目的。



3

“今天周末,我也不知道门卫大爷会不会让我们进去,”郑棋元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着,“说起来我都已经好久没回来看过了。”


徐均朔和他并肩走着,手心里握着一片已经没那么烫了的暖宝宝。


不远处就是正门了,郑棋元却突然转了个方向,拉起徐均朔的手腕,一路小跑来到一个隐秘的偏门。


“也不知道这锁修没修好……”郑棋元嘟囔着,走到那扇已经生了铁锈的小门前,低头摆弄着什么。


徐均朔左看看右看看,还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哎,开了。”


“厉害呀,”徐均朔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伸出大拇指,“你不会从小学开始就学会逃课了吧?”


“是呀,”郑棋元勾起嘴角,“逃课去玩,去打架。”


“真的啊?”徐均朔僵硬地眨了眨眼睛。


“我以前很狂的。”

不知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郑棋元不自觉笑起来。

他接着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结了冰的观景池水,说,“我们以前都在这里面捉青蛙。”


“你还干过这么二的事呢?”徐均朔环上郑棋元的肩膀,盯着池中央的假山看,试图通过旧事物连接起过去,让它将小时候的郑棋元带到他面前,哪怕只是一个幻影也好。


“嘘,小点声,我们现在是偷偷溜进来的,要是被发现了就惨了。”

“被发现直接上热搜,哈哈哈哈哈……”徐均朔被郑棋元捂住了嘴。



4

这些年学校动工装修过不少次,现在的教学楼,操场和教室早已和他印象中的场景天差地别。


“我都快不认识了……”郑棋元垂着眼睛。过去对他来说真的已经太久远,就算是在潜意识的梦境中也无法再拼凑出完整的景象。


徐均朔不动声色地收紧搂着他肩膀的手,虽然有一层厚厚的羽绒服阻碍着,郑棋元却还是能感知到。他于是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徐均朔搭在他肩头的指头,无声地告诉他,我没事。


“这是我一年级时待的教室。”


前后门的上了锁,他们只好透过防盗窗户向里窥探。


“我们俩现在这个姿势特别像班主任来查晚自习谁没有在好好学习。”徐均朔两只手扒着防盗栏,转头对郑棋元说。


男人噗嗤笑出声,“是挺像的。”


“哎,你以前坐哪儿啊?”


郑棋元随手指了个最靠窗边的前排,没过几秒又指向中间第四排第三行,最后收了手指,摇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我们以前的桌子是合在一起的,不像现在都是单人坐。”


“还有这个投影仪。我们那会儿连电脑都很稀有,老师就只能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坐在第一排的同学就比较惨,头发上都会沾上粉笔灰。”


徐均朔脑补了一下那画面,捂着嘴偷笑。


“我就记得我以前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后面的黑板报什么的都是我画的。”


“巧了,我也是,”徐均朔伸手和他碰了一下拳头,“我微博头像是不是特别生动传神?”


郑棋元转了小半圈眼珠,思考,“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哦,对,绘画鬼才。”


“……行。”



5

冬天像是把所有事物都冻住似的,校园内十分寂静,只剩他们踏进雪里时沙沙的声响。

连说话声都会不自觉的压低。


小卖部凸起的店名上积了雪,卷帘门被拉到最底,一点缝隙都看不到。

店门口摆了一个塑料板子,上面贴着各类食物的名称和价格。

郑棋元不禁感叹,“物价上涨得太快啦,以前的东西还是以分作为单位售卖的。”


“我好像还有一大罐一分钱硬币。”徐均朔想起自己家里的那个透明存钱罐,确认里面装着的都是市场上不再流通的货币。

“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我爸爸的。”


“成呗,我都是你爸爸辈的人了。”郑棋元挪揄道。


“我可没这么说啊!”


逛了一圈,他们又回到最开始进来的地方。


郑棋元关上铁门,像是把终于下定决心要开放的记忆又再次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


他最后郑重其事地对徐均朔正式介绍,“这就是我的小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徐均朔用拥抱打断了他的话语。


每个人总有一段错过就很难再融入的过往,倒不如过好现在,然后展望未来。



6

结束了艰难凑出来的珍贵假期,徐均朔回去上海上课,郑棋元则待在北京。


结果还没过几天就要到圣诞节,徐均朔看了一眼课表,立刻买了飞北京的机票。


他准备了一件圣诞礼物,迫不及待地要给郑棋元展示炫耀一番。


圣诞节正式过节前大半个月,商场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布置,透过各个店铺门前挂着的促销牌子就可以感受到十分浓烈的节日气氛。


徐均朔和郑棋元说了自己要过来,却没告诉他准确的时间。


于是在屋内只穿了一件t恤套了一条短裤的郑棋元在被风尘仆仆归家的小孩抱了个满怀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屋外刺骨的寒风。

但是徐均朔全身都暖烘烘的,热得像一个火娃。


小孩一进屋就问,“我的礼物在哪里?”但还没等郑棋元回答,他就脱了围巾和外套,说,“算了,我先给你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徐均朔在郑棋元疑惑的注视下撩起上衣,被裤头遮挡了一点,却仍然能看得清楚。那靠近左胯骨偏上的腰腹处,墨色字母文身周围还有一圈未消的红。


郑棋元凑近一点,看清了那一小串字母——QY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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